最近在优化公司CRM报表系统时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对学校分组聚合统计后，一旦查询的范围超过一定时长，这个SQL的执行耗时就和原来差10倍以上。线上数据差不多几百万。下面给出一个脱敏后的表结构和存储过程用来模拟。模拟的截图均出自我的虚拟机(2核2G内存)。

建表SQL

CREATE TABLE `dt_school` (
  `id` int(11) NOT NULL AUTO_INCREMENT COMMENT '自增主键',
  `tea_reg` int(11) NOT NULL DEFAULT '0' COMMENT '老师注册数',
  `stu_reg` int(11) NOT NULL DEFAULT '0' COMMENT '学生注册数',
  `school_id` int(11) NOT NULL COMMENT '学校id',
  `time` int(11) NOT NULL DEFAULT '0' COMMENT '更新时间（具体到天）',
  PRIMARY KEY (`id`),
  KEY `key_school_id` (`school_id`),
  KEY `index_time_school` (`time`,`school_id`)
) ENGINE=InnoDB DEFAULT CHARSET=utf8 COMMENT='数据统计-学校统计表'

初始化数据

delimiter  //
CREATE PROCEDURE proc_init_dt_school() 
BEGIN 
	DECLARE d INT;
	DECLARE sid INT ;
	SET d = 20160101;
	WHILE d < 20190501 DO
		SET sid = 1;
		WHILE sid < 1501 DO
			insert into dt_school(tea_reg,stu_reg,school_id,time) 
 value(floor(rand()*100),floor(rand()*100),sid,d);
			SET sid = sid + 1;
		END WHILE;
		SET d = DATE_FORMAT(date_add(d,INTERVAL 1 day),'%Y%m%d');
	END WHILE;
END //
delimiter ;
call proc_init_dt_school() ;

多查一天的数据，SQL耗时翻n倍？

线上的SQL大概是这样的

select sum(tea_reg),sum(stu_reg)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60101 and 20160411 group by school_id\G;

执行结果：

多查一天

select sum(tea_reg),sum(stu_reg)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60101 and 20160412 group by school_id\G;

执行结果

一脸懵逼.jpg , 好吧。对比一下执行计划：

发现一旦查询的时间范围超过了这个节点，MySQL 就会选择school_id这个索引，导致查询缓慢。既然是这样我使用force index 强制使用index_time_school

select sum(tea_reg),sum(stu_reg) from dt_school force index(index_time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60101 and 20160412 group by school_id\G;

但是对于真实的生产环境，我并不想使用force index 。所以，我决定尝试删掉这个索引，排除它的干扰。(当然线上生成环境，我没有删，因为还有其他业务查询需要用这个索引)

drop index key_school_id on dt_school

再次执行这条查询

select sum(tea_reg),sum(stu_reg)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60101 and 20160412 group by school_id\G;

发现删掉key_school_id 这个索引后，MySQL同样不会选择index_time_school 这个索引。但是，我们可以看到，就算不走索引，全表扫描聚合，也只需要0.83s 远快过使用key_school_id索引。

所以，索引就一定能加快查询吗？不合适的索引还不如不建。

解决方案

我们发现删掉了，key_school_id索引后。MySQL仍然不会选择index_time_school索引，虽然我们可以使用force index() 显式指定索引，但是这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因为MySQL不使用这个索引，说明至少从MySQL优化器来看，这个索引使用与否已经没有太大的优化意义了。我们发现一旦这个我们把这个查询范围扩大，耗时就越发明显

select sum(tea_reg),sum(stu_reg) from dt_school 
force index(index_time_school) group by school_id\G;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个想法，鉴于这块业务都是对数据做求和聚合，其实我们可以通过，将数据做月度汇总的方法来解决：

建一张与dt_school 一模一样的 dt_school_month
定时脚本每个月定时将dt_school的数据分组聚合后插入dt_school_month
业务层进行拆分，如果对于一个时间范围20180121-20180402 的查询，切成20180121-20180131, 20180401-20180402(查dt_school表) ,20180201-20180331(查dt_school_month)表

拆分完的SQL查询变为:

SELECT
  sum(tea_reg) as tea_reg,
  sum(stu_reg) as stu_reg,
  school_id
FROM (
  (SELECT
     sum(tea_reg) as tea_reg,
     sum(stu_reg) as stu_reg,
     school_id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80121 AND 20180131
   GROUP BY  school_id)
  UNION ALL (SELECT
               sum(tea_reg) as tea_reg,
               sum(stu_reg) as stu_reg,
               school_id
             FROM dt_school_month
             WHERE time BETWEEN 20180201 AND 20180331
             GROUP BY  school_id)
  UNION ALL (SELECT
               sum(tea_reg) as tea_reg,
               sum(stu_reg) as stu_reg,
               school_id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80401 AND 20180402
             GROUP BY  school_id))
GROUP BY  school_id;

SQL变复杂了，但是因为dt_school_month 中只有两行汇总数据time=20180228 and 20180331 ，并且dt_school 和 dt_school_month的查询都能走index_time_school索引，所以速度上去了。

SQL_BIG_RESULT

刚做完这个月表方案，技术交流群里的大佬梦康就发了篇博文一次 group by + order by 性能优化分析也在讲遇到的相似的案例，其中提到一个关键字 SQL_BIG_RESULT 。我两眼放光，充分发挥一个小白学徒工应有的精神。

看到个锤子，就想拿出来钉几下

select SQL_BIG_RESULT sum(tea_reg),sum(stu_reg)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90101 and 20190412 group by school_id\G;

发现，用上SQL_BIG_RESULT后，这个执行时长也变快了。还有个未解决的问题是线上脚本机用上SQL_BIG_RESULT比走index_time_school索引还快，线下我用虚拟机复现的话，就稍慢与走index_time_school索引。我猜可能是因为线上机用固态硬盘的缘故(如果你有调试思路，麻烦告诉我 thx)。如果测试时发现用上SQL_BIG_RESULT还是比较慢，你可以执行一下语句。

show variables like '%sort_buffer_size%';

SET GLOBAL sort_buffer_size = 1024*1024*2;

为啥使用SQL_BIG_RESULT能加快查询呢？先看一下执行计划

再执行一下

help SQL_BIG_RESULT

假装成一个看得懂英语的人，翻译一下，手册大概是说

SQL_BIG_RESULT或者 SQL_SMALL_RESULT可以与GROUP BY或DISTINCT一起使用告诉优化器结果集分别有很多行或很少行。使用SQL_BIG_RESULT，MySQL在创建时直接使用基于磁盘的临时表，并且优先对带有GROUP BY元素键的临时表进行排序。使用 SQL_SMALL_RESULT，MySQL使用内存中的临时表来存储生成的表而不是使用排序。

这段话也就是，网上有些博文总结为使用SQL_BIG_RESULT先排序，后分组。不使用SQL_BIG_RESULT, 先分组后排序。

从group by 原理说起

为什么使用了SQL_BIG_RESULT能加快查询，这还得从group by 的原理说起。这里我要借用一下丁奇老师专栏的图，顺带安利一下他的专栏MySQL45讲

group by 的本质其实也是排序

对于

select  sum(tea_reg) as t ,sum(stu_reg) as s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90101 and 20190412 group by school_id\G;

这个语句的执行流程是这样的： 1 . 创建内存临时表，表里有三个字段t , s , school_id 2. 扫描表dt_school主键索引，依次取出节点school_id和tea_reg, stu_reg，和time 的值。 3. 如果time的值不在获取的时间范围内，丢弃。判断内存表中是否已经有school_id值的行，如果没有插入(school_id,tea_reg,stu_reg), 如果有在对应的行加上tea_reg 和stu_reg的值 4. 如果依次往内存表插数据的时候，发现内存表已满。新起一个innodb引擎的磁盘临时表，将数据挪到磁盘临时表中。 5. 将对临时表的school_id排序，将结果集返回给客户端。

其实5这个步骤也不是必须的。当使用索引school_id来遍历时，插入临时表的数据就默认是有序的，这就是为何数据量一大优化器就要选择school_id索引，因为它总是认为排序是耗时的，而使用school_id是不需要排序的。所以对于group by a 如果走的不是a 索引，在mysql5.6及以下的操作都是默认对分组后进行排序的，如果你不需要，可以尝试使用order by null 来加快这个查询。

上面这个流程，比较傻的就是第4步了，当内存临时表不够用时，我们再把内存临时表的数据挪到磁盘临时表。而使用SQL_BIG_RESULT的时候，优化器就会直接使用磁盘临时表

对于

select  SQL_BIG_RESULT sum(tea_reg) as t ,sum(stu_reg) as s from dt_school 
where time between 20190101 and 20190412 group by school_id\G;

这个语句的执行流程是这样的：

扫描表dt_school主键索引，依次取出节点school_id和tea_reg, stu_reg，和time 的值。
如果time的值不在获取的时间范围内，丢弃。否则插入sort buffer中，如果sort_buffer 不够用，直接使用磁盘临时文件辅助排序
对sort buffer 的数据对school_id 进行排序
扫描sort buffer 的数据，返回聚合结果

这也就是为啥查看SQL_BIG_RESULT的语句的执行计划，Extra选项的值，没有使用临时表，但是需要using filesort 。当然我们加上这个school_id索引的话，这个filesort排序也不需要了。

丁奇老师在专栏里的建议，是优先调高内存临时表的大小(temp_table_size) , 但是没有说明原因。于是我请教了公司的DBA同学，他是这样说的

表数据少的时候，使用提示符让走文件排序很快，实际上一个表如果十几G,呢，文件排序就很慢很慢 sort buffer是会话变量，线上设置的1M,一般不会给很大，因为如果同时有很连接都在排序就会占很多内存。数据库是一个整体有限的资源需要均衡分配，不能因为某条语句调整配置。

以上就是对自己工作中关于group by 的总结。由于作者见识有限，文中难免纰漏繁多。欢迎读者交流指正。

参考阅读：

SELECT Syntax -- MySQL 5.6 Reference Manual https://dev.mysql.com/doc/refman/5.6/en/group-by-handling.html https://dev.mysql.com/doc/refman/5.6/en/group-by-modifiers.html
MySQL执行计划extra中的using index 和 using where using index 的区别 -- Linux 公社
一次 group by + order by 性能优化分析 -- 周梦康
什么时候会使用内部临时表 -- 丁奇
MySQL的优化 -- 老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