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猬的二三事》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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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猬的二三事》联想

正文

我选择的是《猬的二三事》这篇短篇小说。这篇文章一共分四个小节,在整篇书中比较短小,我选择的理由为其中的叙述较易读懂并且我能够挖掘出一些潜在的含义。

这篇短篇小说讲述了一个参加生活营的我与伙伴“猬”之间的互动。猬是一个行为相对来说很古怪,同时性格孤僻的女子,她带着沉重的衣箱,里面装了一堆东西。这是我对她的初印象。之后我对她的了解逐渐增多,例如她拒绝参与户外活动,甚至在烧烤时也显得格格不入。因此很容易看出,她总是忙于自己的事情,比如检查蚊帐、编织毛织物等,似乎对外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尽管我多次邀请她一起参与活动,如漫步行、放孔明灯、登岛等,猬都一一拒绝。她的行为举止充满了神秘感,甚至在某些时刻显得有些不近人情。最终,猬在夜晚独自入睡,而“我”则继续与朋友们进行户外探险。

其次是有关猬的一些潜在意义。

其次是有关猬的一些潜在意义。

猬带了盔甲和防毒面罩。这似乎表明了她对外界有一种强烈的防御心理。盔甲是用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而防毒面罩则是用来隔绝外界的“毒”,或者说是“污染”。这些东西象征着她对世界的恐惧和不信任。她可能曾经受过伤害,所以现在选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靠近。这使人们想到现实生活中,有时人们也会因为害怕受伤而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和别人交心。作者对猬的行为描述间接暗示她其实很脆弱,只是用这些“装备”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另外含有潜在意义的点是猬的行为,正如概括中提到的,她总是拒绝参与活动,比如看山、看树、放孔明灯......这些活动在常人看来都无问题,但她却不愿参与。这在一定程度上象征着她对生活的逃避。她不愿意去体验这些东西,而是选择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和盔甲与防毒面具类似,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猬不愿意和别人交心,封闭内心的“特点”。

因此,西西描绘这样一个角色可能代表着现实生活中那些极度内向的人在外界看来的样子:不愿意相信他人,自己只顾自己,拒绝社交。反方向来看,这篇短篇小说的用意可能是西西想要鼓励那些现实生活中内向的人们去尝试接受他人的善意。

 

引文(《猬的二三事》)

生活营的负责人把我编在第七室A。这是一间隐蔽在一列松树间的平房,屋右的林外是一亩翠坦的草地,有极少数目的戴帽少年在草地上学习箭术。和我同室的是一名自称为猬的女子。她一手撑着一把白花阳伞,另一只手拖提着一个那种适合出远门的衣箱,箱壳坚厚的程度,足以顶受任何机场或火车站的脚夫向它施行种种尖锐的折磨。箱子是沉重的,她吃力地携着它,我于是过去伸手扶协,助她移挪入室。室内有一个衣橱,她拔开门,觅得五个衣架。她在橱门的背后发声问我可有把衣服悬挂起来的习性,我拍拍双掌表示我并没有行囊;她掀起衣箱的上盖,揪出一双丘陵起伏的拖鞋换上了,随着在每个衣架上吊起一件衬衫。我的朋友以指节轻轻拍击窗栏,隔着玻璃和松树的针刺,打着呼唤我外出的手势,我即时转身邀请猬加入我们的漫步行列,一起去看山看树,她断然拒绝了。她推上橱门后立刻忙于把坠在床顶上的蚊帐抖落成一匹瀑布,并且选择好一个妥适的位置,对正光线的来源检查细纱麻纺经纬间的洞孔。我把门匙留在桌面,掩上门后,和我的朋友并肩穿过松林和练靶场。

 

向晚时分,我们在空场上烧烤食物。猬凝坐在我正面对方,相距炭火甚远。仿佛她的整体是一枚易燃的纸引子,被火一灼,就会熊熊地焚烧起来,爆裂一丛光团,迅速失却。她握着烤叉的短木把手,叉尖铺展着一块形态暧昧的肉片,默然端坐成一种河畔垂钓的姿态。白日完全沉没后,她总共才烘烤了约三至五片那类的肉食,一直迟迟地旋着叉子,重复在金黄的皮层上涂上蜜糖,如同那火上所焙烤的,是一件必须经过细意釉染的陶器。我对她述及漫步和看树的过程,指着脑后的群山讲起我的朋友和我适才所做的户外活动。山的背面是肩连肩的岭,某一座山脊的陡坡上挂着一道数百级长的天梯,之后是一道连贯两崖晃荡的索桥,我们曾彼此携牵着手,相互扶持,都安然渡过了。我让她知悉我们稍后的时间将在另一个空场上放孔明灯,她并没有一点兴奋的示意。烧烤场的天幕上不久浮现一幅星图。来参加野火会的人逐渐返退林后,炉火亦灰白起来。围坐在邻近的一簇少年也离散了。临行的时候,他们把纸屑和废盒拖入火中,其中有一个胶袋,立刻皱缩为一摊冒出无数固体泡泡的糊浆,炭面上弥漫出一层浓浊的乌烟。猬从宽阔的衣裳中掏出一个防毒面罩套在头脸表面。夜渐沉深,我因此不能把她辨识。

 

她拴上玻璃铅窗后再掩闭了木纱窗,并且扯拢双幅交叠的布幔,所有的松果和窗外的飞蛾遂溶为布纹上染印的灿烂。猬已经走进一件熨折得平柔的睡眠裙衣,倚在沙沙的凉风机前,以多量的防蚊水倾倒于掌心,抹向手臂、颈项和足踝各部。我和衣俯伏床面,穿着我此行唯有的棉质衣衫与粗布厚裤,赤着脚板。当我垂下头,我可以瞥见床底从松岗带回来的一个瓶,瓶内的萤火虫揖揖扑翼。我对猬道了晨早降临的计划:我的朋友和我将编扎一只木筏,推向沙滩对面的小岛去。是在午后,我们立在断崖上遥见那是一个奇异的人迹罕至的岛屿,目睹一群蓝色的大鸟自浓郁的树顶上飞起。我重新邀请猬来分享登临一座陌生的岛的欢欣,她再次拒绝了。她从衣箱内曳出一幅巨大的被单以及一圆卷尼龙被,沉进蚊帐内去。她在那里蠕动了好一阵才静寂下来。陷于灰蒙蒙的纱帐里的猬,竟像眠在一只茧里了。猬并没有灭灯的意图。我从床底下移出盛萤的瓶子,启门步出槛外,把它置放在石级上。瓶盖旋开后,我看见松叶间明灭着高低流徙的光点,隐约浮动如一条河。

 

室内的冷空气凉度极酷,我推门进入之后连连打着喷嚏。猬略偏于墙角,靠窗而坐,蓬着一方垂璎珞的披肩,十指操作着交结的针枝,不停编织着一丛粗厚的毛织物。那些习箭的戴帽少年在窗外侧身斜立草地上,背着一个个长条子形如袜管的箭囊,内里倒置着箭束,露出一截截彩羽。草场的另一端,竖立着三个木架,上面搁着靶,圆圈的正中是鲜耀的原色,许多箭支疏落地钉在圈外的白色框上,有一两支箭,斜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插于草叶间,有点像一朵朵花了。离营的哨子响过之后,猬突然从衣箱中翻出一袭铿锵作响的盔甲交给我,她径指窗外的射场认为我显然没有什么可以护卫自己。我致谢了她的好意,坚持要她把这奇颖的礼物收回,我告诉她这是不必要的,因为我并没有仇敌。她动用了整张脸塑造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把盔甲纳回箱内,覆上了盖子,接着抽出一顶遮阳的阔边草帽压在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