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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抵是又一出惯常的戏了。我总见着那些围着机器转的男子,整日价对着那发亮的方匣子,敲打些外人看不明白的符码。他们的世界原是极分明的,非黑即白,非0即1,规整得像印刷好的电路。可一旦遇着了些许温存的笑意——哪怕是营业式的、浮在嘴角的——那严整的逻辑便霎时崩解了,仿佛一行被注入了乱码的程序,登时运转不灵起来。
他们于是便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大把大把地捧将出去。那时间,原是能换算作银钱,一点一滴积攒起来,好付那未来房椽一瓦的,却毫不吝惜地掷在无休止的等候与陪伴里了。那银钱,原是要奉与高堂,或留作安身立命的根本的,却也流水似的花了出去,换些华而不实的物件,只为博那“理解”的一睐。他们以为这便是一种“协议”的达成了,我付出了“参数”,你便该回馈我以“结果”,这原是机器世界的道理,是顶公平的交易。
然而他们却忘了,人心究竟不是机器,是不讲这逻辑的。你这里将心肺肝肠都掏了出来,热蓬蓬地献上,人家或许只当是一阵风,吹过也便散了,连一丝痕迹也不愿有的。到头来,方匣子的屏幕暗了下去,那笑意也便冷了,只余下一个空洞洞的对话框,和几行系统自动回复的灰色小字。先前那些个花钱、花时间的“上头”,细细一算,竟成了最赔本的买卖,连本钱也收不回的。
我于是便想,这些聪明绝顶的人物,能教机器听命,能令数据臣服,何以偏偏在这最古老、最无逻辑可言的题目上,糊涂至此呢?许是他们将那情爱,也当作一道繁难的算法来解了,以为投入了足够的“资源”,总能推导出那个期望的“解”。但他们解了又解,算了又算,那答案总归是“空”(null)。这便成了悲剧,一种由极致的理性所滋生出的、顶不理性的悲剧。这悲剧,无声无息,旁人看来,或许还要笑一声“痴”的。
呜呼,我说不出话。只看见无数的青春与热忱,就这样静悄悄地,填了那无底的虚空。(希望大家赶紧渡过自己的情劫)展开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