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隔壁有栋老房子,空了十几年。门锁早就锈坏了,院墙塌了一半,野猫野狗经常钻进去。小时候我们几个孩子常在那儿玩,但从不敢进堂屋——那扇雕花木门总是关着,锁孔里黑乎乎的,像只眼睛。
上个月村里拆迁,那房子终于要拆了。施工队来的前一天晚上,我听见隔壁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挪家具。第二天一早,我扒着墙头看,发现堂屋门大敞着,地上有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后院那口枯井。
拆迁队来了后,工头老张带人进去检查。没过五分钟,他就慌慌张张跑出来,说什么也不肯再进去。后来听喝酒时说,他在堂屋看见个老太太坐在太师椅上,穿着寿衣,冲他招手。最吓人的是,那椅子早就烂得只剩个架子了。
房子拆到一半时,挖出来个陶罐,里面装着女人的头发和指甲。村里老人说,那家以前有个媳妇,难产死了,婆家嫌晦气,连棺材都没给,直接扔进了井里。
现在那地方盖了新房,住进去的人家总说半夜听见后院有泼水声。我去看过,水泥地上干干净净的,但那口枯井的位置,永远都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