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等春风踏着碎步来,索性提一坛月光,去赴群山的宴。
夜色漫过山脊时,月光早把峰峦镀成了银质的模样,山风是斟酒的侍者,松涛作陪,虫鸣为歌。举杯时,月光便顺着杯沿淌下来,与山影交缠成诗。
不必等谁,不必盼什么时节。心有明月,便敢邀群山共饮;意存丘壑,何惧春风来迟?这一场月下的酣畅,是与天地的私语,也是独属于自己的,不被时光催赶的从容。9 赞 · 8 评论 - 昔有夫妇二人,扶柩还乡。
艄公张稍晓得韦德倾银多年,囊中必然充实,又见单氏生得美丽,自己却没老婆,两件都动了火。
一日,因风大难行,泊舟于江郎山下。
张稍只推没柴,要上山砍些乱柴来烧。
这山中有大虫,时时出来伤人,定要韦德作伴同去。
韦德只顾捡柴,不防张稍从后用斧劈来,正中左肩,扑地便倒。重复一斧,向脑袋劈下,血如涌泉。
张稍连声道:“干净,干净!来年今日,叫老婆与你做周年。”忙忙的空身飞奔下船。
单氏见张稍独自回来,就问丈夫何在。
张稍道:“没造化!遇了大虫,可怜你丈夫被他衔了去。亏我跑得快,脱了虎口,连砍下的柴,也不敢收拾。”
张稍解劝道:“这是生成八字内注定虎伤,哭也没用。”
单氏一头哭,一头想。
“我丈夫虽然衔去,只怕还挣得脱不死。”
“猫儿口中,尚且挖不出食,何况于虎!”
“然虽如此,奴家不曾亲见。就是真个被虎吃了,少不得存几块骨头,烦你引奴家去,捡得回来,也表我夫妻之情。”
张稍道:“我怕虎不敢去。”
单氏又哀哀的哭将起来。
“不引他去走一遍,他心不死。”
便道:“娘子,我引你去看,不要哭。”
单氏随即上岸,同张稍进山路来。
张稍恐怕妇人看见死尸,却引他从西路走。
单氏走一步,哭一步,走了多时,不见虎迹。
张稍指东话西,只望单氏倦而思返。
谁知他定要见丈夫的骨血,方才指实。
张稍见单氏不肯回步,扯个谎,望前一指道:“小娘子,你只管要行,兀的不是大虫来了?”
单氏抬头而看,才问一声:“大虫在那里?”声犹未绝,只听得林中咶喇的一阵怪风,忽地跳出一只吊睛白额虎,不歪不斜,正望着张稍当头扑来。张稍躲闪不及,只叫得一声“阿呀”,被虎一口衔着背皮,跑入深林受用去了。
单氏惊倒在地,半日方醒,眼前不见张稍,已知被大虫衔去,始信山中真个有虎,丈夫被虎吃了,此言不谬。心中害怕,不敢前行,认着旧路,一步步哭将转来。
未及出山,只见一个似人非人的东西,从东路直冲出来。
单氏只道又是只虎,叫道:“我死也!”望后便倒,耳根边忽听得说:“娘子,你如何却在这里?”双手来扶。
单氏睁眼看时,却是丈夫韦德,血污满面,所以不像人形。
原来韦德命不该死,虽然被斧劈伤,一时闷绝。
张稍去后,却又醒将转来,挣扎起身,扯下脚带,将头裹缚停当,挪步出山,来寻张稍,却好遇着单氏。
单氏还认着丈夫被虎咬伤,以致如此。
听韦德诉出其情,方悟张稍欺心使计,谋害他丈夫,假说有虎。2 赞 · 2 评论 - 推荐大家看看我写的书,不是无脑爽文,带脑子看。4 赞 · 29 评论